再不写文我是狗!!!
 
 

加点餐·一

十几岁正值消耗能量剧烈,急切抽条生长的时候,夜半感觉腹中空空,理所当然要到厨房搜刮能吃的食物。


日常往往脍不厌细,对昂贵食材又喜欢几分则不为人知,或许宁愿街边囫囵几口,纤脆面皮炸酥厚酱,表面过油凹凸不平,吞入空气鼓泡,对半一卷三色——胡萝卜,土豆丝,包菜丝,入口无肉脂,又因厚重酱料溢齿荤香,三两嚼下腹,便倚树而憩,任港口船流淌过眼中。

所表七成虚假,不着深浅才被忌惮,所谓名门,即使天生细了几分心思,幼手着刀该疼的该累的,一分不当少。


绫人路过那间熄灯的屋子,绫华救回家的小孩儿还开着窗,细细的手臂撑着脸,眼睛木愣愣睁着,见他便烂漫地笑,干干净净的,露着洁白门牙和月牙似的唇形。

托马稻妻语不好,简单的词语配合比划才能一知半解,他拍拍窗框,敞开怀叫人过来。托马踩着窗台跳下,瘦硬的一把皮包骨撞在他胸口,没忍住唉哟一声。

绫人指了指压根儿没锁的门,眉毛皱地扭曲,托马瞧了瞧门,又瞧了瞧绫人,抿着嘴脸颊涨的像圆鼓鼓的果子,绫人没生气,但丢了点面子,一戳人腮帮就把笑声挤漏了些。托马倒知道忍着,噗嗤噗嗤,装了气阀一样,绫人两手齐上去揉了把,肉捏着软和,挤兑成鬼脸,他被彻底逗乐,“wakan——aya?”托马努努嘴,二人在窗口痛痛快快笑成一团。


饥饿感咕噜敲着耳膜,等他们避开守夜人到了厨房,已经月高悬枝。绫人扫视一周,昏灯照亮的地方难以直接看个明白什么可以果腹,他吹着了火将炉灶点燃,空烧的锅子因缺油干渴冒烟,又猛下一碗水,火焰趁势高高游窜迸溅,他被托马一把拽开。托马吓坏了,叉着腰凶道:“a…wakan少主…坏ru…”绫人无辜地看他,“饿。”翘翘的眼尾,瞳仁映照扑闪的火光,在脸上打着一片橙红的暖色。

托马跺跺脚,无可奈何,将绫人请离灶台,拯救锅子闷弱了火,才拧把汗捋袖子要搜刮一通,橱柜满当摆着油盐酱醋,细磨的山葵所剩无几,往往是随取随磨。

晾晒已久的火腿带着风干烟熏的油脂甘鲜,凑近可以嗅到咸香,腌制的牛排充满去腥姜酒的味道,均匀骨肉上恰到好处的油脂适合煎烤。

干燥的筐篓中堆着未清洗削皮的番茄、萝卜、马铃薯和卷心菜等。

鳗鱼防止变质,已经炸熟剩肉,冷透的米饭适合油炒,但夜宵不宜油腻。


托马现热了壶高汤,固块的汤料经过骨肉长熬,撇去花白生腥的油脂,稍微姜末盐粒调味。

米饭拿炉子余温稍热片刻,海苔片轻轻摔在火上,过了热气激取脆香,切碎厚摆了一周。

鳗鱼肉搁在碗内,滚热的汤汁一浇,海苔受水蜷缩,面衣留有些许炸物的酥,并且卸去了久置的凉意。

将泡饭摆上矮桌子,托马搓了搓手,“洗。”绫人早洗过了手,偏佯装不解将手递了过去,被他拿热毛巾再仔仔细细擦了一遍。


托马等绫人动筷,杵着腮帮期待,眼睛直勾勾,就看着绫人,再看一看碗,看他舀一勺吸饱汤汁的米送入口中咀嚼。

碗内热雾腾腾,与名茶作汤底,摆着稀少鲑鱼子或腌渍梅的一小塊不一样,扎扎实实,拥拥挤挤的一碗米饭,入口意外粒粒分明。

他不喜粘腻软糯的米,泡饭往往鲜味富余,米粒软烂。淬过火的苔片切地极细,浸了汤汁变柔变韧,牙齿拉扯时时混入米粒,鳗肉几乎糜烂,抿可皆碎皮肉。

面衣只些微酥脆,他趁着沾了温热,没彻底软塌前吃完了鱼肉,面块的颗粒感与丰富的油脂弥补鱼肉单一细绵的口感,半条鳗鱼因浓酱稍腻,余留的汤饭又恰能解腻。


等他吃完整碗,托马将晾好的小杯消食茶端近,盯着那腹部宽松的衣裳,试图看透能否再容这一杯。

“感谢款待。”绫人打着呵欠,饥饿感消退,久久压制的困劲重新泛上,夜中彻底昏沉,鸣虫亦歇声,回去必然好眠。

06 Mar 2022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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